福尔斯离开斯蒂尔已经一周了,他在格拉茨省到处寻找保皇联军的踪影,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这不是因为福尔斯的情报收集能力出现了问题,而是这个省内根本没有让他获取情报的场所。格拉茨整个省的辖区都处于普尔瑞草原上,这里的大部分居民都是牧民,因此城镇稀少而村庄居多,尤其是这些村庄多靠近丰美的草场并且远离城镇,更加剧了信息传递的不畅。
福尔斯在一周的时间里只经过两个小城镇,而且没有一个城镇里的人知道马里昂侯爵的军队现在何方,沿途的数个村庄也是如此,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前往格拉茨省的首府诺森伊斯寻找线索。
而此时的保皇联军所剩不过两万人,他们从西北方撤出瑞文斯顿省,顺便带走了暂时隐居在边境上的菲奥娜公主。克劳蒂娅和父亲马里昂侯爵带着剩余的部队打算撤往普尔瑞草原的深处,在那里他们可以依靠当地的牧民支持重整旗鼓,而敌人的追兵也必须考虑战线拉长之后所面临的补给问题。
马里昂侯爵家常年驻守皇国与艾琳娜王国之间的边境,是皇国骑兵部队的创始者,也是不可替代的边境守卫者,哪怕是两次维达战役后的最艰难时期,王国也从未想过从普尔瑞草原入侵,因为在草原上和马里昂家训练的优秀骑兵作战等于去送死。沃尔普也同样不愿意冒险在广阔的草原上进军,毕竟对方以机动性强的骑兵居多,进入草原后自己根本无法有效保障部队的侧翼和后方安全,再加上部队也因为道路不畅而缺乏补给,于是他决心不再继续进军,而是采用怀柔的策略。沃尔普公爵留下儿子庞贝带着一支大军驻守被占领的瑞文斯顿地区,自己则先暂时返回威森海姆,看似是让保皇联军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但是却加剧了瑞文斯顿的领主和马里昂侯爵家的矛盾。
马里昂侯爵名义上是保皇联军的作战指挥官,但是与麦斯的作战过程中瑞文斯顿的领主并没有全心全意的配合,两家从一开始就在兵力和补给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作战中又对占领的区土地和财产处理方案上发生了争执,结果两军无法协同作战,错过了一鼓作气击败麦斯的机会,最后的战役中又各自产生了保存实力的念头,最终导致了惨败。部队的失败和领地的丢失令瑞文斯顿的领主产生了动摇,他开始暗中派人与沃尔普公爵磋商停战事宜,并悄悄做了准备。
瑞文斯顿的领主向马里昂家要求大量补给和军饷,远远超出了部队的需要,面对马里昂家的质询,他声称是为了安抚失去家园的士兵们,否则可能会发生兵变。为了稳定现状,马里昂侯爵面对这种半威胁式的要求面前选择了妥协,他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因为他知道一旦发生兵变,不仅本省的军民会遭殃,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菲奥娜公主,不过他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准备让克劳蒂娅携公主先离开,这样一来即便自己和格拉茨省出现什么不测,马里昂家也算后继有人。
马里昂侯爵让人召来克劳蒂娅,郑重其事的对她说:“女儿,我打算让你和公主先回到诺森伊斯去,你在那里可以用我留下的财产招兵买马,重新组织力量,顺便联系威廉伯爵的后继者利沃夫,让他尽快给予我们支援。对了,你把我的猎骑兵师给带上,这样可以保证你和公主能有力量保护自己。”
“遵命,父亲大人,不过猎骑兵师一直是由马里昂家家主亲自率领的,您让我带他们走是什么意思?”克劳蒂娅从父亲的表现中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平时的马里昂侯爵从不会让人染指如亲卫队一般的猎骑兵师,更不用说从他身边带走这支军队,“我觉得您好像和平时很不一样,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马里昂侯爵不想对女儿说出自己的担忧,他怕这个好强的女孩会不顾一切留下来帮助自己,于是说道:“猎骑兵师在掩护撤退的过程中损失很大需要休整,现在我们这个地方交通不便,而且远离补给点,不利于部队的补充,况且我们战败的消息很快会传到王国,很难说他们会不会趁机入侵格拉茨省,所以我要先派你回去保障首府的安全,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会带部队回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尽快出发,希望您也能尽早和我们会合,毕竟省内还有很多事要您来处理呢。”
“你已经二十岁了,将来迟早要接手侯爵的爵位,不能什么事都等着我来做决定,回去以后自己学着处理这些事。”侯爵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走到克劳蒂娅旁边,“这么多年你一直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对你的能力是很放心的,放手去做吧。”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今天下午我就率部出发。”克劳蒂娅转身向父亲行礼,然后离开了营帐。
马里昂侯爵看着女儿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但愿事情不会变得太糟糕。”
父亲对自己的肯定令克劳蒂娅非常开心,她知道父亲一直为没有儿子而感到遗憾,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背叛母亲,在这个贵族社会里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许多贵族甚至还经常在外面偷情,只有少数人才得以免俗,侯爵就是其中之一,即便是克劳蒂娅的母亲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后亦是如此。克劳蒂娅钦佩父亲的正直和他对母亲坚定的爱,所以为了弥补父亲的缺憾,她从小就拼命的努力让自己比同龄的男孩更可靠,如今父亲将重任托付于她,她非但没有感到压力,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克劳蒂娅认为虽然现在联军战败,但根据地依然保存完整,加上利沃夫在斯蒂尔省也取得了胜利,保皇联军的气数还未尽,她相信只要能和盟友取得联系并守住格拉茨这个根据地,就一定能帮助父亲东山再起。
在克劳蒂娅率部队到达首府诺森伊斯时,福尔斯正好在城里搜索她们的消息,得知克劳蒂娅入城后,福尔斯立即赶往侯爵的宅邸去见她。
克劳蒂娅和菲奥娜才刚坐下歇了没一会就接到了管家递上的信件,上面的署名正是利沃夫。
“看来我们不用再花时间去联系我们的盟友了,他们的使者已经到了。”
“是吗?终于等来一个好消息了!”菲奥娜闭上眼双手合十,她衷心的希望能结束这段时间以来提心吊胆的生活,“自从威廉伯爵出事以后到现在,我们的情况就一直处在危急之中,现在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殿下,请恕我直言,现在还没到能够放松的时候,我觉得还要等他们真正派出部队增援我们之后才行。”克劳蒂娅虽然对前景持乐观态度,但是她对当下的局势仍不放心,“就算沃尔普不追击我们,我们还是随时会面临来自王国可能的威胁,而且我觉得瑞文斯顿的领主最近行为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都是盟友,相互怀疑恐怕不好吧。”
“我率部巡逻时曾多次遇到过瑞文斯顿军队的人,他们经常以侦查为理由前往驻地以外的地方。但是就我所知,现在我们根本没有任何作战打算,而且敌人也停止了作战行动,现在并没有进行远距离侦查的必要。另外,最近他们还突然要求我们提供大量的补给和军饷支持,还要求在一个月内筹措完毕,我曾经就此事试着和瑞文斯顿的书记官联系,结果却被告知他目前下落不明,这些状况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把这些情况告诉了侯爵阁下了吗?我想他应该会教你如何应对。”菲奥娜受到了克劳蒂娅的影响,也开始担心起来,“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应该尽快做准备才是。”
“嗯,我告诉父亲了,他认为我们不能破坏联军之间的关系,因此也没让我深究,毕竟对方提出的要求很多地方也是合理的。”克劳蒂娅思索着父亲的话,她认为自己应该相信父亲的判断,而且也不想给公主殿下带来负面情绪,所以她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抱歉殿下,我可能多虑了,如果给您造成了什么烦恼,还请您见谅。”
“我认为你不需要这么拘谨克劳蒂娅,我非常感激你和侯爵阁下为皇室所做的一切,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共患难的好朋友了,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抛弃那些繁文缛节,在私下里和我以名字相称吧。”
听完公主的话,克劳蒂娅立刻单膝下跪行礼:“殿下,我很荣幸能获得您的称赞,其实我和父亲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您不必挂怀。至于以名字相称这件事,既然是您的要求,我愿意听您吩咐。”
菲奥娜很希望能和克劳蒂娅拉近关系,毕竟自己离开首都后就一直受到联盟的严密保护,几乎没接触过同龄的人,在这段孤独寂寞的时间里最经常接触的人就是克劳蒂娅,所以她在心里一直将克劳蒂娅当作闺蜜看待。奈何出身名门的克劳蒂娅有些古板,注重礼节的她总是下意识的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如今她能答应以名字相称,对菲奥娜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接见这个使者。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第一次处理外交事宜的见证人,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
“菲奥娜殿下,请不要拿我开玩笑啦。”克劳蒂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话说回来,殿下也要一起去吗?我一直以为您不喜欢政治呢。”
“我身为皇族总要懂一些和自己身份相称的东西嘛。还有,说好的不要那么拘束,殿下之类的称呼就统统丢掉,叫我菲奥娜就行,这样比较亲切。”
“是的,公主殿…啊不,菲奥娜。”
“嘿嘿,很好,我们走吧。”菲奥娜和克劳蒂娅双双离开房间前往会客厅。
福尔斯在送上利沃夫的信后不久,就被侍者引入侯爵的府邸内等候克劳蒂娅接见,马里昂侯爵家是世代的名门,虽然并未身处权力的中心,却是皇国各代皇帝倚重的武将家族这个家族的尚武风气从宅邸内的陈设和外部的建筑风格就可见一斑。马里昂家的府邸很好辨认,因为城里只有他们把整个府邸建的如同一个小要塞一样,外围建有约三米高的厚重石质围墙和石质哨塔,和两百年前的兵营如出一辙,甚至还在围墙上还建了走道并派了卫兵巡逻。围墙里面是一大片操场和三栋建筑物,福尔斯认出了其中的兵营,和伊隆库波城还有伍德城里的兵营一模一样,领路人向他介绍了剩下的两栋,其中一栋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大的木制建筑是府内专用的马厩,而位于中心的双层木制住宅就是领主居住的地方。侍者带他穿过操场时,许多士兵正在操场上训练,地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各类武器,甚至还有不少他从未见过但已经被淘汰的冷兵器。走进领主的住宅后发现内部装潢简朴,没有任何花哨的墙纸或者大理石之类的材料,整个房子墙壁和柱子几乎都是由经过处理的原木直接搭建而成,木制家具只是经过简单的刷漆,保持颜色和墙壁相衬,房内的所有家具里面没有见到一张沙发,只是在带扶手的木制长椅上铺上了羊皮制的垫子以增加舒适度。福尔斯在长椅上坐下打盹,连日的奔波让他感到很疲惫,在坐到舒适的羊皮垫上时,睡意就立刻向他袭来,于是他边打盹边静静的等待主人的出现。
“让您久等了。”正当福尔斯即将进入梦乡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福尔斯的耳朵里,“我是马里昂家的继承人克劳蒂娅·德·马里昂,这位是圣皇利奥波德五世的姐姐菲奥娜公主。”
福尔斯赶紧打起精神,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好保持清醒,然后单膝跪下行礼。
“失礼了,我是利沃夫·阿斯特雷将军派来的使者,我叫福尔斯·巴勒莫,能够见到二位实在是三生有幸。”福尔斯在行礼的过程中一直在偷偷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位女性,虽然克劳蒂娅身穿军服显得英气逼人,但是眉目清秀、五官端正,很明显是个美人,只是漂亮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些不符合女性气质的刚强和坚毅;至于公主殿下,福尔斯在威森海姆时就曾多次见过她的身姿,精致的脸庞和可爱俏皮的神态令他难以忘怀,今天再见时他又发现公主身材与以前相比明显有了质的飞跃,这一变化使她的美少女魅力又更上一层楼。
正当福尔斯沉浸在两位女性的魅力中难以自拔时,克劳蒂娅出声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好了,客套话就说道这里,请问贵使来此具体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说?”
“我是奉命来了解格拉茨与瑞文斯顿联军的情况,顺便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利沃夫将军,然后他会就现在的情况制订计划。”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不久前我们败于沃尔普公爵之手,现在部队只有一万人左右,瑞文斯顿的军队也差不多。”克劳蒂娅并没有表现得开心,因为利沃夫的使者好像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方案,“你们在此之前就已经占领了斯蒂尔省,为什么不早派兵支援我们呢?而且合作的方案之前就谈好了,为什么现在又要重新制定计划?”
福尔斯被问蒙了,利沃夫只派他来联络,至于利沃夫真正的想法他也不清楚,而且对方一上来就给自己出难题,看来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侯爵继承人不好对付,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总要给人家一个交待,于是福尔斯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开始找理由解释。
“请您不要怀疑我们联盟的诚意。虽然我们算是成功占领了斯蒂尔省,但是那里的情况还不稳定,而且我们的兵力不足,所以前段时间未能及时出兵增援,为此我深表遗憾。至于之前的合作方案嘛,我虽然并没有听将军专门提起过,但是可以保证至今为止他领导的军事行动都是围绕着打通联系格拉茨和瑞文斯顿两省的通道这个目的所展开的,只是由于兵力和经济上的不足所以花了较长时间才达成目标。而且将军在攻打斯蒂尔的过程中还受了一次重伤,几乎丢了性命,现在他的伤刚刚痊愈,所以工作的进度稍显迟缓,希望您们予以谅解。”
“重伤?是不是和之前传出来的叛军指挥官阵亡的消息有关?”菲奥娜插话问道。
“看来您们也得到了相关消息呀,不过现在他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现在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尽快的援助我们。”
克劳蒂娅和菲奥娜并不是很清楚发生在南边的事情,所以相信了福尔斯这番添油加醋、半真半假的说辞,她们先对利沃夫的伤势表达了自己的慰问,然后克劳蒂娅开始向福尔斯提供情报。
“现在敌人的部队已经完全占领了瑞文斯顿,我父亲带着七千多人的主力和瑞文斯顿军一同驻扎在东北方的一片草原上,距这里大概二十公里左右,我是今天才到达这里的,主要负责补充部队并警戒来自王国的威胁。我们手上的一万多人根本不足以保护广大的格拉茨省,即便加上瑞文斯顿的部队恐怕也不够,而且他们在这里久留还有可能会引发其他的问题,所以我们急需来自盟友的部队支援以稳定情势和夺回瑞文斯顿。”
“具体情况我了解了,只是您刚才好像提到了一件事令我很疑惑,希望您可以帮我解惑。”
“请说。”
“您说瑞文斯顿的部队会引发其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行动有些奇怪,尤其是最近他们向我的父亲要求了大量的补给和军饷,理由是军队需要安抚,否则可能会哗变,而且还以侦察为由派出许多人前往东部的瑞文斯顿进行活动。当然这些理由都算说得过去,之前说的话都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
福尔斯和克劳蒂娅一样产生了怀疑,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了解详细的情况,以便做出尽量详细的判断。
“我认为您是对的,按理来说现在是侯爵为主瑞文斯顿军为客,他们现在的补给和军饷都要依靠你们,这种时候更应和你们搞好关系才对,怎么会以威胁的方式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呢?这一切实在是令人疑惑,所以我想知道他们的行动细节,比如什么时候向你们提出的要求和他们的侦查行动的规律。”
“侦查行动的规律我并不了解,我只是零星的碰到了几次他们的人,而且他们在提出要求之后似乎就没有再派人出去侦查了。”
“您有询问道什么情报吗?比如他们侦查时前往的地点或者侦察到的情报之类。”
“很可惜,鉴于双方是盟友的缘故,父亲没有允许我对他们进行搜查,我只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盘问,得到的回答也基本都是敌人并无异状。”
“就现在的情况看,我们似乎无法下定论,不过请还您和侯爵阁下多加防备。”
“放心,我父亲久经沙场,不会放松戒备的。”克劳蒂娅相信父亲处理军务的能力,现她只关心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如果贵使没有事其他的话,就将我们的增援请求尽快通知你的上司,在此之前您可以先在府里住下。”
“非常感谢您的招待,但我还有其他事在身,所以会下榻城里的旅馆内,详细地址之后会通知您。请您将具体的要求写下来,然后直接派信使送到伊隆库波城即可,相信几天内就能得到回应。”
“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你了,明天之前我会将信寄出,之后有其他事我会再通知你。”
“那么请让我再一次向您们表达敬意,再会了公主殿下、克劳蒂娅大人。”福尔斯低头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克劳蒂娅,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呢?”菲奥娜看着克劳蒂娅侧脸露出的严肃表情,担心的问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利沃夫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好像对支援我们这件事情并不积极。”
“你是说那位恐怖分子先生啊,我和他总共也没相处过多久,所以并不了解他。反而是你克劳蒂娅,你们之前不是皇家军校的同学吗?应该能猜到他的想法才对吧。”
“今非昔比啦,在军校时时他还只是威廉伯爵家的骑士,毕业时的军衔也不过是个上尉。毕业后我只知道他在威廉伯爵手下效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直到一年前的提斯博战役后突然开始崭露头角,接着摇身一变成为‘将军’,就在前不久他夺取了斯蒂尔省。如今利沃夫已掌握两省的军政大权,政治军事上的地位甚至已经超过了我的父亲。”
“可是据我所知,皇国法律是不允许平民担任地方行政长官的。”
“没错,而且照惯例平民的军衔也不可能超过少校,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皇国的准则,很难保证与他们合作不会对我们的大义名分造成负面影响,而且我无法确定利沃夫是不是全心全意的忠于皇室。”克劳蒂娅微微皱眉,“可惜我们现在势穷力孤,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借助他们的力量想办法取胜。”
“克劳蒂娅果然很看重名誉呢,不过这个时候名誉已经不算什么了。像我这个公主两年前就认定被恐怖分子绑架了,而你和你父亲现在也被政府确定为叛军了,所以违不违法的之类的事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菲奥娜安慰克劳蒂娅道:“安心,有我为你们做见证,世人会知道你们才是正义与忠诚的一方。”
克劳蒂娅很惊讶,菲奥娜身为皇族反而比自己更看得开,看来两年的隐居生活已经大大改变了那个任性又不谙世事的公主殿下,既然菲奥娜愿意成为自己的后盾,无论自己以臣下还是朋友的立场来说,都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放心菲奥娜,有你的支持,我们一定能获得胜利的。”
“嗯!”菲奥娜其实并不想只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甩手掌柜,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作为皇族的他都不能坚强起来作为表率,那些为了皇族而奋战的人必然士气低落,尤其是现在联盟的主力部队战败的情况下,自己更不能置身事外。“不过我觉得自己不能光说不做,我希望能亲自去斯蒂尔省见那个‘恐怖分子先生’,劝说他尽快增援我们。”
“这恐怕不妥吧!菲奥娜,请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怎么能屈身去见他呢?”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而且他好歹也是之前救过我的人,见一面又有何妨。况且我算是皇族的代表,是你们背后的支柱,如果我不拿出诚意,岂不是要让你们这些为保卫皇族出力的人寒心?”
“这…”克劳蒂娅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劝服菲奥娜,不过她依然不放心,“我知道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希望您三思而后行,毕竟路途遥远而我又分身乏术,实在无法照顾您。”
其实一开始克劳蒂娅对利沃夫并没有什么恶意,当初在军校时她和艾文与利沃夫算是比较亲密的朋友,并且她一直都很欣赏利沃夫的才能。只是当她得知威廉伯爵父子死后,伯爵父子在埃米林的地位很快就被利沃夫取而代之时,克劳蒂娅就改变了自己对利沃夫的评价,她认为利沃夫是个有野心而且不忠诚的人,因此也不再像当初在威森海姆商谈联盟事宜时那样信任他了。
菲奥娜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她清楚克劳蒂娅身上压着的重担,为了不让克劳蒂娅再为自己费神,菲奥娜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见利沃夫:“我很清楚现在的形势,格拉茨省正处在内忧外患之时,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利用自己的皇族身份,尽快为你争取到利沃夫先生的支援以解燃眉之急,这也算是我对侯爵家这两年来无私帮助的报答吧。”
“公主殿下,您别这么说,这可是真的是折煞我了。为皇族分忧本就是我们的义务,怎么可以让您反过来为我付出呢?”
“克劳蒂娅,我的话是说给朋友而不是臣子听的。我认为帮助朋友是不需要这么多理由的,如果你真心拿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替我操心了,我的贴身仆人会照顾好我的。”菲奥娜眨巴这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克劳蒂娅,眼神里满是期盼,“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把你当作知心的朋友,难道你不是吗?”
克劳蒂娅看着公主的眼神就像小孩子在对着自己撒娇一样,不知为什么她就心软了:“好吧,公主殿下您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能辜负您的轻易,不过我希望您千万保重自己,最好带上我的卫队以防不测。”
“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害怕克劳蒂娅会临时变卦,所以等她刚说完,菲奥娜就立刻答应下来,“我打算先从那个使者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具体出发时间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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